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幽灵栋了。学生们围着他(他从来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过他们中大多数人的脸,猫的视力太好了,这很糟糕),脸上是好奇或怜爱的神色。
春人说:谁有牛奶?它看上去好可怜。可怜这个词让神波更加不爽,他伸出爪子想挠花对方的脸,却被茅一把抓住后颈拎起来。
神波先生可能有,茅拎着他,说。我去找他——
瞠打断他:他昨天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茅说哦。他面色凝重,大概在思考怎么完成春人的指示,这让他的手垂下来,落在咲身旁,于是咲打开他刚拿出来的酸奶,舀了一勺,问他:吃吗?
猫能吃酸奶吗?炼慈问。
不能吃也晚了,它已经吃了。咲说。
茅有点沮丧。春人敏锐地注意到,拍拍他说没关系。
槙原下午就知道了猫的存在。他好奇地用手去拨弄猫的耳朵,说它的耳朵边缘像脱胶一样裂开了,是受伤了吗?
猫好像本来就是那样的,炼慈说,我查过了。
哦。槙原放下心来,用两只手指捏住猫耳朵。
神波心情很差。他举起爪子一巴掌把槙原的手拍掉,阴恻恻地对槙原说:你的学生死了,葬礼才过没几个月,你就这样丢下他,因为一只猫而感到快乐?他一定会很伤心……
炼慈,槙原叫道,它一直在喵!它是饿了吗?
别管它,两小时前才吃了的!炼慈在厨房里说。
神波忍无可忍,狠狠地用已经被瞠和春人抱着剪掉的,残缺的指甲挠了槙原一下。
出乎他意料,槙原连尖叫都没有。他只是呀了一声,说:它生气了!你还是给点吃的给他吧,切下来不要的菜什么的……
猫又听不懂人话!炼慈扔下锅铲走出来。发现槙原捂着手背的下一瞬间,他立刻生气地把神波拎起来:你竟然挠人?我要关你禁闭!
你刚才不是说猫听不懂……
炼慈装没听见。他找了个快递箱,把神波扔进去,确认了箱子边上有小孔不至于闷死,又拿出胶带,把箱子封上:晚饭前你就呆在里面吧!
神波在第二天早上才被放出来。晚饭后大家好像都很忙,神波听到外面传来各种各样的噪音,于是直到早上瞠起床时找猫,才发现神波在箱子里。
瞠吓坏了。他嘴里念着什么应激,压力,猝死,检查起神波的状态。神波被瞠抱着安慰,在跳楼自杀和继续忍气吞声之间游移不定,虽然猫从二楼跳下去应该不会死,但他不想赌这种可能性……这时,瞠抱着他坐到沙发上,把脸埋进猫肚皮:唉,小诚怎么还没有回来?
神波安静了。他坐在瞠身上,扮演一只真正的猫,聚精会神地等待瞠接下来的话。
但瞠没有说下去,这让神波有点失望。他只是抱着猫,把神波带到二楼,说看!我们封窗了!现在你可以自由地去二楼,不用担心掉下去了……
神波看着窗上的防盗网,思考起自杀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