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还是源自他由于“庇隆情结”而蓄就、纠结的个人化的政治热情。出了名的博尔赫斯有机会四处走一走,而且走到哪里说到哪里。也许是失明的缘故,或者是见得多了,此时的博尔赫斯不再对讲台胆怯,甚至连口吃的毛病也好了。总之,他现在口才变得很好,众所公认的好,到哪里演讲台下都是满当当的,说什么都令人叫好。问题是谁也不敢保证,他台下坐的都是纯粹的文人、学者,有时候因为个别人别有用心的操度,“容易上当受骗”的博尔赫斯常常会在不知不觉间把一堂精妙绝伦的“文学课”演变成了一场捉襟见肘的“政治课”:
我一向信奉民主,但现在不了。
我认为阿根廷在今后50年或者也许是100年应该进行选举。不过现在我们对那种事情还有准备。当共产主义已经潜入我们所有的邻国时,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现在不是,也从来不是有人以前所谓的道德说教者或者寓言作家,或者如今所谓的“任务作家”……我是个保守党成员,那本身就是怀疑主义的一种形式,从来没有谁把我指认为共产党人、民族主义者、反犹分子、小魔王比利或者独裁者罗萨斯的追随者。我相信,有朝一日我们应该没有政府……
我相信革命,并且一直耐心地在等它到来。革命不会有政治领袖,不会有宣传口号和旗号……人们谈起新的什么革命时,我总是问道:“你们打不打旗号?”如果回答是肯定的,我就知道那不是我拥护的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