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知道你们看没看过《亮剑》原著 ,我小时候可喜欢看了,而且这本书也算是我的反贼启蒙。现在很多人喜欢玩李云龙表情包,搞李云龙赵刚cp,大概很少人知道书里的李云龙夫妇和赵刚夫妇都是在文革期间被迫害自杀的。这两天袁隆平去世,三年自然灾害又被重提,我就想起《亮剑》第31章的这一段,给当时还是小学生的我造成巨大震撼:
前情是李云龙对田雨(他老婆)因为粮食问题吵架了
“李云龙正襟危坐,面色显得很疲惫,很沉重,他直截了当地说:我刚才说了错话,我收回,现在向你道歉,请你原谅。
在一个屋子里过日子,马勺碰锅沿,难免磕磕碰碰,一时的气话不能当真,如果你的气还没消,一会儿你可以骂我一顿,我不会回嘴,现在我要和你谈的是另外一件事。最近我常常回忆过去,以前的很多事情都想起来了,大事小事,陈芝麻烂谷子,想呀想,一想过去不要紧,这心里就受不了,揪得慌,连觉都睡不着。我想起淮海战役,当时的仗是怎么打的,行军路线是怎么走,每场战斗是怎么指挥的,哪仗打在前哪仗在后,嗨,都记不清啦,只记得当时仗打得凶,可伙食特别好,嗬,大米白面、猪肉炖粉条子,随便吃,想着想着就流口水呀。再想想又觉得不对,好像有什么印象特别深的东西还没想起来,晤,当时吃得咋这么好?华野和中野加起来有60万大军,一天要吃掉多少猪肉炖粉条子?这就是说当时后勤保障工作做得很好,淮海平原上黄泛区很多,黄泥汤子没膝盖,别说种庄稼,走路都成问题,黄泛区的老百姓可苦了,哪儿供得起这么多军队呀,那么这么多大米白面、猪肉是从哪儿来的呢?是从河南、山东、河北这些老解放区运来的,是一百多万支前民工用独轮车推来的,这下我想起来啦,我当年印象最深的,就是这百万支前民工,当时我站在陇海线的路基上四处一看,好家伙,铁路两侧的大路小路上、田野上,漫山遍野,一眼望不到头的支前队伍,卷起的漫天尘土硬是把日头都遮住了,成千上万辆吱嘎吱嘎的独轮车发出的声音就像海啸似的,那场面一辈子也忘不了呀,推车的好像是以家庭为单位,有丈夫推车,媳妇在前边拉的,有老汉掌车把,大闺女在一边推的,饿了啃口硬馍,渴了喝口路边沟里的水,一抹嘴又接着往前走,一袋袋的粮食,一捆捆的军鞋,一箱箱的弹药就这样用小车推到前线的。我看着那场面,心里发堵啊。
敌机飞过来投弹扫射,民工们只能就地卧倒,光秃秃的大平原,一点儿遮挡都没有,你往哪儿躲?打着谁算谁,敌机走了,人流又接着向前走,我亲眼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被子弹打掉半个脑袋,一个老汉抱着孩子哭呀,嚎呀,还从头上摘下脏得看不出颜色的手巾拼命给孩子擦血,手巾都染红了,周围的乡亲说,这老汉就这么棵独苗,是三代单传。我一听鼻子就发酸了,当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我一边叫战士们掩埋尸体,一边扶着老汉说:老人家,老百姓对我们队伍的恩情,我们这辈子是还不清的,我们无以为报呀,我们能做的就是狠狠地打,打垮国民党的统治,建立一个新中国。让咱老百姓都能吃得饱穿得暖,都能过上好日子。老汉擦擦眼泪说:首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俺老百姓为咱队伍,咱队伍又为了谁?这是咱自己的队伍呀,咱不管谁管?首长,你让弟兄们给俺娃堆个坟头,俺送完军粮回来,再把俺娃带回家。首长啊,俺不多呆啦,前边急等粮食用,俺得赶紧迫上队伍呀。老汉说完抄起车把要走,听完老汉的话,我就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当时我们师三团正排着行军纵队从旁边大路上过,我传令部队停止前进,我拉着老汉的手向战士们喊,同志们,这位老人家的独生子刚刚牺牲了,他是从咱老区来,走了上千里地呀,独生子牺牲了,老人家还坚持要把军粮送到前线。同志们,这就是我们的人民呀,咱们的队伍欠人民的情是还不完的:同志们,不管将来你们走到哪里,不管将来你们当了多大的官,你们要记住今天,记住这位老人家,要记住向人民报恩呀!同志们,咱们的队伍是铁打的队伍,咱们的战士是铁打的汉子,天不怕,地不怕,上不敬天地,下不敬鬼神,咱们的膝盖没打过软,可咱们上敬人民下敬父母,要跪就给人民跪,给父母跪。现在听我口令,全团下跪,请老人家受我们三团全体指战员一拜。说完就先跪下了,三团当时是加强团有五千多人,五千人哪,五尺高的汉子站着黑鸦鸦的像森林一样。口令一下,五千多条汉子推金山倒玉柱哗啦啦跪倒一片,那场面呀,一辈子也忘不了……李云龙说得动情,他感到浑身燥热,多日的郁闷淤结在胸中,想一吐为快,他狠狠地扯开军便服的领子,努力使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嗨,最近我失眠了,想呀想,想得头疼,我李云龙没文化,这个主义那个理论我都不懂,也没兴趣搞明白,但我只认一条理,就是不管什么主义,你都得让老百姓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不然就狗屁不值,你说破大天我也不信。当年红军的根据地有哪些?井冈山、瑞金、鄂豫皖、川陕。为什么要在这些地区建根据地?干吗不在上海、北平?就因为这些几省交界的地区穷,敌人的统治相对薄弱,人要穷就容易革命,就容易造反,你要人家革命和造反总要有个理由,总要让人有个盼头,不然人家凭什么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你干?其实当时党对不识字的农民从来不讲什么主义和高深的理论,建立中央苏区时发动农民的口号很简单,叫‘打倒土豪劣绅,吃红番薯‘。你看,多简单,能吃上红番薯就行了。解放战争时,动员农民参军理由也很简单,土改刚分完土地,国民党要把你的土地抢走,怎么办?参军,保卫胜利果实。说一千道一万,老百姓的盼头就是能耕种自己的土地,过上好日子,要求不高嘛。问题是人民做出了重大的牺牲,帮我们取得了政权,我们当初的承诺兑现了没有?人民是否过上了好日子呢?这就是我烦躁、睡不着觉的原因。
我心里有愧呀,愧得脸发烧,娘的,胡折腾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呀,大跃进、炼钢铁,十五年超过英国,一亩地打个几十万斤粮食,粮食多得发愁啊,愁得没地方打发,狗屁,见鬼去吧。有能耐折腾就要有能耐负责,自己的屁股自己擦。丁伟说得没错,早知这样,老子当年就不该当红军。打了这么多年仗,老百姓付出这么多,好容易解放了,还不该好好报答老百姓?这几天我到下面各团走了走,干部一个不见,只见战士,和战士们聊天,这一聊不要紧,听得我头皮发麻,浑身哆嗦,哪朝哪代也没有饿死过这么多人。哪里死人最多?老区呀,当年养过我们帮过我们的老区呀。解放十一年了,老区人民不但没过上好日子,反而大批的被饿死呀……。李云龙哽咽了,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他狠狠地擦去泪水,但泪水不停地流下来。田雨受到极大震撼,李云龙的眼泪金贵,轻易不流,一旦流出往往使人肝肠寸断。”
记得我本科期间被迫学了一堆社会工作的必修课,其中有一门特别离谱,叫社会政策,垃圾到不行。
期末考有道题,为失独者设计社会政策。我连让居委会给失独妈妈送米和油都写了,但标准答案必须有维稳,阻止其上访,社会干预直至失独母亲重新融入社会。
那门课我擦边没挂科,得了人生中第一个GPA 2.4。
🐦🔗: https://twitter.com/Mochiredpanda/status/1392366485691981829
看到关于阴部整形的争议,想起英国艺术家Jamie McCartney的作品《The Great Wall of Vagina(2008)》
McCartney用近五年时间倒模了400位女性的外阴形状,拼在一起做成一整面墙的石膏浮雕。在一个采访中他谈到,创作这个作品就是为了对抗不必要的女性阴部整形。
后来又加上16位男性的下体倒模,2012年在伦敦展出,画展名为《Skin Deep》。
如果你为自己的私处的外形感到焦虑,在冒着风险和痛苦去做手术之前请看看这个作品(油管、谷歌可查到更多资料,包括艺术家访谈)。
如果说为外貌感到焦虑是受迫于社会评价,那么对私处外形焦虑就真的只是自己为难自己而已。
“男性凝视”潜入女性的脑中(内化)就会变成一个狱卒。他每天不做别的,只监视、审判、惩罚你。没有任何人能像你自己养在脑中的狱卒一样,那么无孔不入地全方位扫描你。你得把他赶出去才行。#每日拳经
一大早集体通稿……很速度
各家还有点区别,有意思
49中跳楼监控视频时间线
图是川观新闻的,矩阵转载
事件全貌和时间线出来了
确实没有监控画面,是死角
文章照样甩锅青少年心理问题
不过好歹事件过程清晰了
谣言成分不小,也算洗清了
视频版见公众号原文
链接:
https://mp.weixin.qq.com/s/U_UkViG3sdd04JW4gyXO_w
转自微博@我还能在来三碗:
#成都49中#
记录存档
https://share.api.weibo.cn/share/221230410.html
//@ZH--SF :12页的描述的自杀,99.99%不可能,如果是自杀,为什么删监控视频?就删监控这个事情,除非学校处理这个事情的人脑子有包,自杀还用删视频的方式来掩盖,否则这个说法根本站不住脚!别把网友当傻子,看到这种误导网友的评论,真恶心//@EBathory976 :突然发现一个高考最大的存在意义是维稳,你看学校只要一拿高考来威胁马上全部闭嘴
“残疾研究”(Disability Studies)
残疾运动起于20世纪60年代,与民权运动、第二波女权主义、光荣同性恋运动基本处于同一时期,目标也基本相似,即建设一个对残疾人更友好,更方便的社会,以此提高残疾人的生活质量。具体的做法就是使残疾人拥有和常人一样的机会。大体而言,这一做法取得了不少成就。
但是到了上世纪80年代,该运动吸收了来自实用后现代主义,交叉女权主义,酷儿理论,种族批判理论的思想,于是改变了原有的合理目标。“残疾研究”开始把“身体健全”视为一种社会构建,越来越怀疑乃至于否认现实。
经历了80年代的这场变化后,“残疾运动” 和“残疾研究” 改变了原有的观点,不再把残疾视为个体的一种状态,而是把残疾视为一种社会迫使人们接受的一种事物。在这场变化发生以前,残疾人被视作身患残疾的人,在这场变化发生之后,残疾被视为由一个冷酷无情的社会强加而生的产物。 打一个比方,在以往,如果一个人听不见声音,他就会被视为聋人,某种程度上也被视为残疾人,因为他听不见。这场变化后,如果一个人听不见声音,他就会被视为一个“被残疾”的聋人,所谓“被残疾”,就是说社会没有学会适应聋人的需要,使得聋人和非聋人享有同等的便利。换句话说,如果某人是残疾人,那一定是因为在社会的预期中身体建全是一种有益的一般状态。残疾人所遭到的各种不便是社会强加的。
这种社会建构论的转向有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发生在80年代,在这一阶段,“社会残疾模型”取代了传统的“医疗残疾模型”(又称“个体模型”),这一阶段的发展是由英国社会学家 Michel Oliver主导的,Michel Oliver试图改变人们以往的观点,将解决残疾的责任从个体转移到社会身上,要求社会适应残疾人,而不是让残疾人适应社会。他写道,
Th[e] social model of disability acknowledges impairment as being a cause of individual limitation, but disability is imposed on top of this. This may be summed up this way: Disability is the disadvantage or restriction of activity caused by the political, economic and cultural norms of a society which takes little or no account of people who have impairments and thus excludes them from mainstream activity. (Therefore disability, like racism or sexism, is discrimination and social oppression)…. This social model of disability, like all paradigms, fundamentally affects society’s world-view and within that, the way particular problems are seen
在第一阶段,Michel Oliver的研究方式并未明显地受到后现代理论的影响,他的社会建构论倾向也不严重。但这一切很快就改变了,他于1983年出版的<<Social Work with Disabled People>>对身份研究进行了大量引用,语言风格也受到了“交叉论”(Intersectionality)的明显影响,他写道,
[E]xperiences will undoubtedly be culturally located and reflect differences of class, race, gender and so forth, and so discourse may well be culturally biased. When using the social model, understanding also comes from recognising that historically experiences of disability have been culturally located in responses to impairment. The social model can be used by those in different cultures and within ethnic, queer or gender studies to illustrate disability in those situations. Equally these disciplines all need to take account of disableism with their communities.
如今的“残疾研究” 则强烈地受到了两条后现代原则的影响:1.知识是社会建构。2.社会充斥着权力和特权体系。“残疾研究”常常引用种族批判理论,并高度依赖米歇尔·福柯和朱迪斯·布特勒的思想。
“健全主义”
对于“残疾研究”而言,“健全主义”指的是认为身体健康是一种常态,并且通常要好于身体残疾的这种观点。相反,“残疾主义”则意味着对残疾人的偏见,例如把残疾当作一种异常状态,认为健全好于残疾。号称自闭、残疾、无性、酷儿的活动家Lydia X. Y. Brown这样定义“残疾主义”:
[A]bleism might describe the value system of ablenormativity which privileges the supposedly neurotypical and ablebodied, while disableism might describe the violent oppression targeting people whose bodyminds are deemed deviant and thus disabled. In other words, ableism is to heterosexism what disableism is to queerantagonism.
酷儿理论关注于“解构常态”,因此就非常适于“残疾研究”,于是Robert McRuer 在他2006年的<<Crip Theory: Cultural Signs of Queerness and Disability,6 which examines how queer Theory and disability studies inform each other>>里就将酷儿理论应用到了“残疾研究”上,他写道,
Like compulsory heterosexuality, then, compulsory able-bodiedness functions by covering over, with the appearance of choice, a system in which there is actually no choice…. Just as the origins of heterosexual/homosexual identity are now obscured for most people so that compulsory heterosexuality functions as a disciplinary formation seemingly emanating from everywhere and nowhere, so too are the origins of able-bodied/disabled obscured … to cohere in a system of compulsory able-bodiedness that similarly emanates from everywhere and nowhere.
我们在这里可以很明显地看到福柯的影响,即认为权力渗透了社会的各个方面,对人们进行控制和约束,迫使他们满足社会的期待,所以就必须模糊乃至消除类别之间的界限。福柯和吸收了福柯思想的酷儿理论家宣称,性别和疯病都只是医学话语的建构,在他们看来,医学话语试图把人分为“正常的”和“不正常的”,并且将“不正常人”排除在社会的主流话语之外。自从“残疾研究”接受了酷儿理论,这一看法就占据了主导。
“残疾研究”就是在这时候进入了第二发展阶段:实用后现代主义阶段,在于2014年出版的<<Disability Studies: Theorising Disableism and Ableism>>里,作者Dan Goodley直接借用了福柯的观念,他写道,“人们通常透过医疗凝视来理解残疾,医疗利用自身话语,以一种还原论的的方式对人进行医治“。他采用了福柯的“生物权力”概念,认为创造了各种类别的科学话语在社会上广受尊敬,长期被当作真理。但在他看来,科学话语只是一种压迫话语,科学的严谨程度并不比其它的认知方式更高—在他将科学与殖民主义做类比时,这一点尤其明显,
We know that colonial knowledges are constructed as neutral and universal through the mobilisation of associated discourses such as humanitarian, philanthropic and poverty alleviation measures. We might also ask: how are ableist knowledges naturalised, neutralised and universalised?
更危险的是,Goodley认为,任何试图诊断、医治、痊愈残疾人的做法,必然都动机不良,在他看来,这些做法基于腐败的“健全主义”期待,受着“新自由主义系统”(neoliberal system)的支持,“新自由主义系统”希望所有人身体健全,这样就可以充当资本主义市场的劳动力。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宣称“自主、独立、理性都是“新自由-健全主义”所期待的品德。
后现代主义的政治原则,即认为权力系统构建了社会的这种看法,充斥于Goodley的书中。他采用交叉论的词汇,将社会描述成“各种权力话语的重叠与合并”,他写道,
I argue that modes of ableist cultural reproduction and disabling material conditions can never be divorced from hetero/sexism, racism, homophobia, colonialism, imperialism, patriarchy and capitalism.
Goodley认为Oliver的社会模型缺少“交叉性”,应该再加入种族和性别的分析,Goodley还主张从酷儿理论的角度,将残疾人作为一种破坏社会规范,颠覆社会价值的身份进行庆祝。
这种认为残疾人有责任利用自身的残疾颠覆社会习俗,乃至拒绝任何治疗,以便于服务后现代主义对类别的破坏的看法,是“残疾研究”的另一危险特点,这一观点并不限于Goodley,在广受引用的<<Contours of Ableism: The Production of Disability and Abledness>>里,作者Fiona Campbell认为,把残疾视为一种需要医治的问题的这种看法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A] chief feature of an ableist viewpoint is a belief that impairment or disability (irrespective of “type”) is inherently negative and should opportunity present itself, be ameliorated, cured or indeed eliminated.
Campbell还吸收了种族批判理论,认为“健全主义”和种族主义一样,无所不在,是西方社会的常态,以至于很多人都意识不到它。她还对一些残疾人进行攻击,认为他们“内化”了健全主义。Lydia X. Y. Brown和Joseph Shapiro更是认为残疾是一种荣誉,一种值得骄傲的身份。
无可否认,人们不应该因为性别,种族,宗教,残疾而羞愧,但很多残疾人也许并不认为身患残疾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对于那些想摆脱残疾的人来说,这一态度毫无益处。虽然“残疾研究”千方百计地污名化人们摆脱残疾的想法,但希望摆脱残疾并不是一件值得羞愧的事情。
另一个问题在于,残疾活动家们一方面把残疾人当作一种光荣身份,一方面却又反对医界人士称这些人为残疾人。他们信奉后现代主义的知识原则,认为医生并不比其他人高明,因此没有资格对残疾做出诊断。这种看法还鼓励人们为了从属于一个群体身份而自行诊断。Lydia X. Y. Brown 与 Jennifer Scuro 的一场对话就是很好的例证
LB: People do say to me, “I think I’m Autistic but I don’t really want to say that because I’ve never been diagnosed,” that is, given a diagnosis by someone with letters after their name. My response is: “Well, it’s not up to me to tell you how you should or should not identify,” but I don’t believe in giving power to the medical-industrial complex and its monopoly over getting to define and determine who counts and who does not count as Autistic …
JS: Yes, once I started to get into the territory of diagnosis, once I started playing around with the problem of diagnostic thinking when it is only left to trained diagnosticians, this allowed me to challenge how all of us must contend with thinking diagnostically.
这段对话似乎在鼓励人们自我认同为残疾人,这样他们就能获得一个(后现代主义式的)群体身份,和后现代主义一起破坏医学知识(后现代主义知识原则),或者破坏主流社会对于残疾的看法(后现代主义政治原则)。很难看出这种做法能对残疾人有什么帮助。
来源:<<Cynical Theories>>第七章“DISABILITY AND FAT STUDIES”,在转述的过程中有所简化。
我这样总结了“残疾运动”的变化:
1.残疾是个体遭遇的不幸,社会应该帮助残疾人➡2.残疾是个体遭遇的不幸,社会必须帮助残疾人➡3.残疾是社会的错,社会对残疾人负有原罪➡4.社会对残疾进行着系统性压迫➡5.根本不存在残疾,社会构建了残疾➡6.残疾是一种光荣的身份,残疾优于健全
我的看法
在我看来,一场运动,不论它一开始的目的有多么高尚,多么合理,如果它的参与者总把自己当作救世主和道德的化身,用一套不可证伪的抽象理论解释一切现象,对客观事实缺乏基本的尊重,而且拒绝接受批评,那么任何运动都难免会走上“残疾运动”的道路。
很少人原则上会反对社会帮助残疾人,正如很少人会支持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一样,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那些以帮助残疾人,反对歧视为名义的运动和理论就代表了不容批判的道德权威。因此,首先要明确一点,即口号本身不能成为批评的挡箭牌,支持工人阶级,不代表就不能攻击共产主义;反对歧视,不代表就不能反对批判理论;反对辱华,不代表就不能质疑习近平思想。
其次,要重新思考什么叫做“代表”,各种左翼批判理论和“觉悟”意识形态总是宣称自己“代表”了弱势群体,就像共产主义宣称其“代表”了无产阶级和受压迫人民。可是他们的“代表”身份究竟是谁规定的?谁授予的?人们选举了他们作代表吗?还是说他们“被代表”了?布尔什维克是一小撮职业革命人士,周恩来刘少奇邓小平毛泽东是一帮左翼知识分子,从事残疾研究、肥胖研究、性别研究的是一帮政治化的学生和教授,而且事实上我们看到这些革命先锋队、左翼学生、批判理论教授是在把自己信奉的意识形态强加于人民之上,一旦那些“被代表”的人反对这些人的强加意识形态,这群自命不凡的精英就以"错误觉悟“(false consciousness)”身份叛徒“(identity traitor) 的名义对反对者进行污名化、封杀。左翼精英总是以救世主自居,可是人们并不需要这种自以为是的精英来拯救。真正的代表是选出来的,而不是自封的,代表的合法性应该源于选民的认可,应该试去理解普通老百姓在想什么,而不是假定他们拥有应该拥有的想法。
第三,要警惕“永远正确”的抽象理论。人性中的固然缺陷使得人们倾向于逃避复杂的现实,寻求一种能够解释一切的终极答案,然而这种答案根本不存在,能解释一切的只有谎言。从事身份研究的许多“学者”制造的抽象理论,无非是经过了“思想洗钱”的高级谎言而已,这些人用一大堆枯奥晦涩,装模作样的专业词汇,得出了毫无根据,脱离现实的可笑结论,对真正的问题没有任何帮助,并且让民众对学界彻底失去信任。要正确地认识现实世界,就必须面对现实的复杂性,用科学的方法真正地去研究具体的问题,而不能先预设一个不可证伪的结论,再用这个结论倒推原因。
“我们都是奇妙的拼贴画,是古怪的小小的“拷贝”星,通过累加其他人的习惯、观念、风格、怪癖、玩笑、习语、语调、希望和恐惧而成长起来,仿佛它们都是从天而降、忽闪而至的流星,与我们相撞并结合在了一起。”
我们都是奇妙的拼贴画!
raison d'etre